我虽死去


1966年8月5日的那个早上,王晶垚和他太太卞仲耘,在床前心有灵犀的握了握手,回想起来,也许是上天想让他们做最后一次道别吧。
因为那个早上,担任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女子中学副校长的卞仲耘在回到学校后不久就被红卫兵学生活活打死。
王晶垚接获消息后带着三个孩子赶到医院去,看到的是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第二天王老买了一架照相机,从各个角度拍摄了尸体照片,全身的,半身的,头部的。尸体火化时,王老拍下了焚尸炉烟囪里飘出的一缕青烟,那是亡妻的冤魂。
文革结束后,王老通过各种途径申诉,但都投诉无门。他说他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揭露这段历史。
影片有一幕是王老打开一只旧皮箱,里面有:一个二寸见方的小盒子,盒子里一把华发、一块手表,指针停在3点40分,金属表带扭裂了;一件皱巴巴的血衣,背后的墨迹依稀可辨 “打倒”俩字;一条同样皱巴巴的内裤,沾着失禁的粪便;一条满是泥土和血污的裤子,一双溅着血迹的袜子,一些曾经用来擦拭伤口的纱布块。再加一架老式相机,一封匿名信,这些和5位证人,共同为40年前那个集体谋杀案作证。
胡杰的这部影片荣获2008华语纪录片大奖,但是也让2007年“云之南纪录影像展”遭腰斩,殃及46位参展者的39部影片。
一个不敢不愿不去正视自己历史-即便是一段不光彩的过去-孕育的是一个不懂是非黑白善恶的民族。
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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